目前为止的某些推测被刹那之间推翻,战胜基拉尔、杀死小B、重伤小A的凶手却与杀害父母的并非同一个人,杀死父母的,是小圆。
“那邵年哥还会像从前一样喜欢我吗?”
“会的。”
“为什么啊?邵年哥的爸爸妈妈被小圆杀掉了哦,一人一下,杀掉了哦!”
“和已经死去的人相比,活着的小圆更为重要。”
“邵年哥真的这样想吗?”
“我是这么想的,活着的人才有价值,利用、被利用、帮助、被帮助、爱、被爱、统治、被统治、创造、被创造、幸福和为他人带去幸福,死去的人,没有价值,甚至连回忆的存量也难以占据。小圆不想失去喜欢和被喜欢的权利,不想被邵年哥遗忘的话,只有活着才行哦,无论你的梦想有没有被陌生人认可的价值。”
“嗯嗯嗯,只要邵年哥认同,小圆就动力十足哦,小圆会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原本尚显幼稚的心理年龄,此时似乎更加倒退,小圆孩子一般将脸庞在我胸前磨蹭。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必然存在一个诱因,使小圆觉醒杀人的本能。”
“本能吗?我也这样想哦,但是邵年哥不喜欢的话,小圆会一直克制的!”
“压抑的后果是无以制御的爆发,所以小圆须要的是……”
她兴奋地抢白:“可以杀人吗?可以容忍这样的小圆吗?会给邵年哥带去危险的话……”
“所以每当小圆感到将要失去对意志的掌控、感到世界失去色彩时,必须来找我。其它的事,虽然我不持赞成态度,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小圆坚持的同时保持对自身的认知、知晓操控欲望,那么就是正确的。至于我管不到救不了的人,都不在考虑内。危险的话,其实所有人生存的同时都伴随着危险,正如不知何时何地将被基拉尔夺取性命的可怜人、也许是幸运儿,因此不必顾虑它。”
“小圆我一定会很爱很爱你的哟邵年哥!小圆真的好幸福!”
“平静下来了么?可以告诉我,那个诱导小圆,杀死伯父伯母的原因?”
小圆抹掉眼泪,目光闪烁地说:“因为他们要抛弃邵年哥!”
“抛弃?”
“是的哟,抛弃、放弃、丢弃!让邵年哥伤心的事,小圆才不会让它发生,于是小圆杀死了他们,呐呐,小圆是正确的吧?”
“抛弃的理由?他们打算去哪?小圆有听到么?”
“那天下午,伯父伯母路过小圆家店门口,我听到他们在说‘受够了邵年这个失败品,下一批即将投入后期实验,我们必须抛弃它,回基地迎接新的试做品。’对,他们是这样说的,好过分!邵年哥是失败品什么的!”
“是么。”
失败品?试做品?基地?原来如此,和我关于父母的莫名印象中的地理位置相联系,基本情况可以大致推断而出。
我——名为邵年,宣称十六岁,实际上也许四岁——是作为某基地实验室的实验产物而诞生。
我曾对萝莉表明不会在意四年之前的事,这是确切无疑的。从前是因为无关紧要,如今则在于,站立在这片土地、这个国家、这颗星球上的我,是属于萝莉的,身躯、灵魂、意志,尽皆属于她。
被细枝末节束缚是废物具备的特征,为了让萝莉不向废物腐化,她的过去、她的羁绊将全数由我来抹平。
“邵年哥怎么了吗?不过发呆的邵年哥也好可爱!”
“接下来,你要记住两点,”我说,“不要被任何人知道你的变化,并保持过去的风格生活下去。”
“我知……”
一把穿透我停留在小圆背部的左手背、钉入她右肩胛的匕首打断了话音。
“基拉尔哥哥也很可爱的哦。”
他自我们背后某假山巨石上一跃而下,右手中剩余一只匕首。如今,现场三只小刀,一只被我扔在远处,一只串联着我和小圆,最后一只作为危险的武器被基拉尔紧握。
“呀……邵年,我该感激你在谈话中提及我的存在吗?接下来我可打算邀请杀人鬼小女孩一同上演以死相拼的大剧目!”
我试着移动左手,“小圆不要紧吧?”
“好疼!好疼……小圆会死吗?”她趴在我怀里,稍一扭动连带我的手心手背一同钻心疼。
“不会的,我保证。”
“但是我不保证啊,杀人鬼、少女,何等恐怖的现实组合,这样的真实感实在令人激动万分,虽然和那怪物不是同一人,我同样无法忍耐,厮杀吧少女!否则我将你的邵年哥哥一块送入地狱陪伴你哦!”
“不!绝……不会让你伤害他!啊啊……疼……不会原谅你的!”小圆转身,我被牵连退开一步,她猛力抽身,匕首离开小圆的身躯,血迹瞬时染红她背部的衣裙。
下一秒,几乎肉眼不可辨识的战斗随着两人身形模糊化而展开。剧烈无匹仿佛手雷爆炸的动静随时随地爆发,地面青砖、围墙的水泥被击成碎块在空中四散。我仔细跟踪两人打斗后发现,这竟然全是小圆两只拳头的功绩,远远超越人类肉体承受极限的力道,被柔弱少女随心所欲地使出。
虽早有预料,这等情形仍从根本上颠覆了我的认知,但似乎同样超出了基拉尔的预料。即便场面上看基拉尔的攻击频率更高、移转更为灵活,但毫无疑问地处在下风,他甚至难以正面对抗小圆的两只手。
“哈哈哈怪物,我爱怪物,更爱少女,这令人陶醉的气氛才是最爱啊!”
犹如狂化发动,速度、频率上涨一截的攻击持续袭向小圆,诡异的是无论匕首从哪个方向、何等角度接近她时,都被弯曲成爪的指尖精准地弹中刀背而变向,失去攻击目标。不得不感叹小圆在战斗方面无与伦比的天赋。
抵上性命、生死相搏的战斗并没有维持过长时间,一方重伤在身损血不断,另一方却在面对重伤而激发更加凶悍战斗力的对手攻击下勉励支撑,直至小圆面目狰狞地在基拉尔后退闪避时暴发一击被雪藏已久的加速前冲,右拳正面击中他的胸口,战斗便戛然而止。即使在被击中同时加速后退卸力,基拉尔仍喷出一滩血,在地面滑行数米后再起不能。
我估摸他的肋骨断了数根,心肺亦有所损伤。而下一刻,小圆似是气力耗尽原地栽倒,我忍痛拔除左手背上的小刀,将她横抱起身,向离此最近的人民医院行去。
值班医生对小圆实施紧急止血、输血等抢救措施并脱离生命危险后,我方在医生建议下清洗并包扎左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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